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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他人只能想象的奇景。

变形记,幽默和剑

变形记,幽默和剑
文/楚昭

“有两种方法可以让文化精神枯萎,一种是奥威尔式的——文化成为一个监狱,另一种是赫胥黎式的——文化成为一场滑稽戏。”
——尼尔·波兹曼 《娱乐至死》

上上个星期我的列表,因为湖南卫视《变形记》节目重开,开始铺天盖地地转载关于《变形记》这个节目的真相披露,还在大刀阔斧地疯狂批判这种互换教育,从培养网红到对农村孩子的改造之鄙劣,说得有鼻子有眼,拿着营销号给的情绪肆意挥霍,以看透者的视角对这个节目从立意到执行进行了全方位的抨击,文字里的咬牙切齿之感,差点让我以为等节目开播了他们搞不好会打爆卫视的电话,甚至杀到电视台去和编导理论一番。

可是上一周节目开播了,我的列表的确是沸腾了,不过不是在发表年长篇大论的对教育和电视对儿童身心影响的高见,是在疯转“总裁和小娇妻”的搞笑故事,连带一大串的“哈哈哈哈哈哈”,满屏幕的“2333333”,一开始是没觉得有什么,是挺好笑的,后来越想越不对劲。我那些上上周都满腹经纶往这个节目头上泼墨的列表都哪去了?

寻纠原因,大约是这次的节目变了。

变的不是形式,不是立意,也不是操作,甚至没有对网络上所担忧的问题和作秀进行任何改进。只是稍加了几段笑声罢了。

不同以往说教式地一脸严肃,节目炒了一个似乎会火的搞笑热点,于是热点火了,瞬间盖过了之前的骂声一片,所有人的忧虑与仇视,忧心与愤怒,都在笑声中支离破碎,消散如烟。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这个周末我的列表又归于平静。

幽默,真是太吓人了的东西。

我向来主张轻松感性,认为真理是轻松的,幽默的,绝不会是板着脸的,但它亦绝不会是随风飘荡的,不会是笑到失声,笑到哑然,笑到声嘶力竭,笑得前俯后仰的,不会像《美丽新世界》那样,沉醉在麻木与匆忙中,“娱乐至上”的伪真理令人无可自拔,而且难以自知。

诚然,网络与电视让我们已经习惯了在热点话题里来回跳跃,一条新闻持续10min,那绝对就是长新闻,就是认真思考了的新闻,尽管这10min,你可能连营销号的介绍梗概都是跳着读的。所以这种时候,只有娱乐最能牵住我们的注意力了——当挑选新闻主播,面容姣好和时事评论能力放在了同等位置,莫非是在告诉我们新闻的真实性已经开始被播报它的女孩子刘海是不是得体所影响了?

变形记这个节目的重播,依旧是城乡互换,依旧是批判网络,已然充斥了作秀的痕迹,依旧是那些被网络上的大众批判过的价值观,却因为它足够轻松,逗人捧腹大笑,做到了一个“优秀”的综艺所有所该做的,于是这种落伍的价值观,好像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这个事件突然让我意识到,绝非刻意,但幽默已像尼尔·波兹曼所说的那样,变得危险而强大,裹着厚厚的糖衣,我们因为幽默,似乎已经可以原谅一切了。

我们面对着前所未有的浩瀚信息,乘着一艘快艇于其上乘风破浪,随海浪随性跳跃,看过算过,已寻不回当年铅字时代,一叶扁舟风雨飘摇里出没,细细观察每一条水波涟漪的时候了。如果海洋上都只有快艇滑稽地飞驰,那这个时代,自然就不会有大家的厚重。

写下这篇社论(?不为了讽刺谁,只是发现自己与周围的所有人似乎都陷进了这个怪圈里无可自拔了。尼尔·波兹曼所担忧的,似乎已经成了现实,成了这个时代的“理所当然”。

“我们终将毁与我们所热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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